“我帮你。”许知晚伸出了手。
阮久安摸摸索索地把靠在床头柜上的导盲杖紧紧地抓到了手里：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许知晚：“……”
似是感觉到空气突然凝重的无形压力，阮久安弱弱地补充了一句：“前几天刚来住过，我还记得浴室的位置和格局。”
“又不是同一间。”许知晚扶住了阮久安的导盲杖，“我送你过去。”
失去视力的人，对声音尤为敏感。阮久安知道界限所在，有些时候，必须越界一点，而有些时候，则不该做无谓的挑衅。
阮久安顿了顿，没把导盲杖往回抽。
许知晚带着阮久安贴上墙，然后慢慢往前走，一边走一边引了阮久安的手去摸旁边的家具。到进了浴室，又领着阮久安把洗手池，马桶和淋浴的位置和开关，甚至抽纸和沐浴用品都摸了一遍，方才停下来，退到了浴室门口。
做这些事情的期间，许知晚有过几次短暂的恍惚。这般的事情，她从前也带着阮久安做过，在她们一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时，她总会带着阮久安将周围的事物一一辨认，以增加阮久安的安全感。
这种事，许知晚已多年没做过，想不到再上手，是如此的自然和……得心应手。
“进淋浴间的时候脚稍微抬高一点，刚才那个门槛还是要注意。换下来的衣服扔在洗手池右边地上的脏衣篓里，自己不要洗了，明天打包回去让洗衣机洗。你昨天就着凉了，今天洗澡洗快点，不要洗头了……”许知晚站在门边，离开的步子半步挪不开，忍不住地又叮嘱了一堆。
啰嗦得仿佛一个中老年人。
前头的话，阮久安都乖乖点头应了，只最后一句摇了头：“要洗的，今天出汗了。”
许知晚又皱了一下眉，倒也没再坚持。
这事情，就算争赢了也没意思。一会儿人进去了，洗不洗头还不是人自己决定，难不成自己还能进门掀了帘子盯着不成。
不成……不成……
只是想想耳朵都有些发烫。
“行了，你洗吧，有什么事叫我，我就在门口。”许知晚说着，主动把浴室门给关上了。
只人站门外头还没挪开点儿步子呢，许知晚就听里头啪嗒一声……
门被反锁了。